▲11月22日，阿根廷首发球员赛前合影/新华社

首场比赛的意外失利，让阿根廷队在世界杯上被打了一记耳光。 墨西哥战平波兰，梅西仍有机会拯救球队。

本文首发于南方人物周刊

文/南方人物周刊记者 韦毅

编辑/陈亚峰

2022年11月22日晚，在卡塔尔卢塞尔体育场对阵沙特阿拉伯的比赛中，梅西在主罚任意球前有些不舒服地触碰了左脚踝。 梅西是否受伤是本场比赛之前就存在的疑问。 这让人想起1990年意大利世界杯。 首场比赛阿根廷队在圣西罗球场迎战喀麦隆队。 马拉多纳受伤出战，因为他的脚趾甲已经长进肉里，脚趾肿了。 他的运动鞋上添加了碳纤维保护套。 32年前，每次阿根廷队进攻受阻，圣西罗球场都会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，就像此时的卢塞尔球场一样。 圣西罗球场是AC米兰队的主场。 在刚刚结束的意甲联赛中，马拉多纳带领那不勒斯击败AC米兰，夺得联赛冠军。 卢塞尔体育场传来的欢呼声是因为这里是海湾，沙特毗邻卡塔尔，这里是阿拉伯世界的主场。

▲1990年6月8日，意大利世界杯，阿根廷0-1不敌喀麦隆。马拉多纳在比赛中 图/视觉中国

阿根廷队在世界杯小组赛中几乎总是遇到身穿绿色球衣的对手。 尼日利亚扮演这个角色的次数最多，但他们却每次都无法超越阿根廷。 此次身披绿衫的沙特队终结了阿根廷在国际比赛中36场不败的纪录。 上次喀麦隆队在世界杯首场比赛给阿根廷队带来大麻烦时，他们也恰好身着绿色球衣。

1990年，阿根廷0:1不敌喀麦隆。 马拉多纳对那场比赛的记忆是——崩溃。 “我们都死了，死于耻辱。” 球员们开车前往机场时什么也没说。 上飞机后，主教练比拉多要求球员们振作起来，因为“世界杯还没有结束”。

1990年的阿根廷队，马拉多纳的个人表现有限，“战术成为生存的基础”。 比拉尔多，一名妇科医生出身的妇科医生，可以教球员更多战术知识。 比拉多是中场理论的坚定支持者。 他认为足球比赛的核心是中场争夺。 11月22日晚，在对阵沙特阿拉伯的比赛中，斯卡罗尼的4-2-4阵型就像是比拉多经典战术的反面。 洛塞尔索因伤缺阵，让阿根廷队的中场短板更加凸显，仿佛冬天里不温暖的腰部暴露了出来。 沙特队的中场战斗异常艰难。 他们进球前的高位逼抢击中了阿根廷队的痛处，防守扎实、层次分明。 落后的阿根廷队像老英格兰队一样从边路传球，但这支沙特队身材高大，力量大，面对这样的战术确实令人向往。 当35岁的梅西从中路头球攻门时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。 梅西出色的内切和破墙配合几乎没有显现出来。 作为中场和前场的自由人，他并不自由。

▲11月14日，阿根廷主帅斯卡罗尼（左）与球员梅西在训练中。 图片/新华社

身穿白衬衫的沙特主教练雷纳德看起来像一位大学教授，而身穿运动服的斯卡罗尼看起来像一位中学老师。 2019年的一场国际友谊赛中，斯卡洛尼对阵时任摩洛哥主教练雷纳德，阿根廷队1:0获胜。 此前的2018年，雷纳德带领摩洛哥时隔20年重返世界杯。 这是游历广泛的雷纳德众多杰出成就之一。 他带领赞比亚和科特迪瓦分别夺得非洲国家杯冠军。 2001年至2003年，雷纳德担任北京人和队助理教练。 他擅长体能训练，而现在的沙特队如此擅长跑步，或许与此也有一定关系。 雷纳德带来了明显的变化。 就像他们队徽上的老鹰一样，沙特队伸出坚硬锋利的爪子，从潘帕斯草原向老鹰扑去。

▲11月22日，沙特主教练雷纳德在场边观看比赛/新华社

沙特队在世界杯上的最后一次闪光时刻是在1994年，当时奥维兰在美国世界杯上打进马拉多纳式的进球，击败了多名比利时球员。 很多时候，他们是强队喜欢的弱者，也是大败的背景。

据足球数据网站统计，2010年世界杯瑞士击败西班牙的概率为10.3%。 在阿根廷对阵沙特的比赛之前，这场爆冷排名世界杯历史第二位。 历史排名第一，1950年世界杯，美国1:0击败英格兰，概率为9.5%。 这一夜，一切都变了。 沙特击败阿根廷的概率只有8.7%，但却成为了现实。 这是世界杯历史上最大的冷门。

▲11月22日，沙特队球员谢赫里禁区内低射扳平比分。 图/视觉中国

梅西赞扬了沙特队的表现，他说：“没有任何借口，我们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团结。这支球队很强大，而且已经展示出来了。这是我们很长时间没有遇到过的情况，现在我们必须证明这是一个真正的集体。”

▲1930年乌拉圭世界杯，阿根廷在决赛中2-4不敌乌拉圭。图为乌拉圭球员佩德罗·西（中）进球/视觉中国

上一次阿根廷在世界杯上半场领先却被逆转还是92年前的事了。 1930年乌拉圭世界杯，阿根廷队在决赛下半场被乌拉圭队逆转。 那场比赛，乌拉圭人相信他们展现了“利爪”的风格。 “爪”代表着坚韧、决心和警觉。 乌拉圭人认为这些是他们民族性格的元素。 这与沙特队此时所展现的风格是如此相似。 意大利记者詹尼·布雷拉曾这样评价1930年的决赛：“阿根廷队的球风优雅、富有想象力，但技术上的优势无法弥补战术上的弱点。在拉普拉塔河两岸的两支球队中，乌拉圭队是最出色的。”蚂蚁，阿根廷人是蝉。” 在《伊索寓言》中，当蚂蚁开始储存过冬的食物时，蝉就忘记了歌唱。

▲11月22日，沙特阿拉伯门将穆罕默德·奥韦斯（左）在比赛中成功扑救/新华社

阿根廷花了近一百年的时间来解决战术问题。 但很难说阿根廷多年来在世界杯上的胜利是绝对的战术胜利。

年轻的斯卡罗尼被认为是阿根廷不可多得的战术专家。 对阵沙特队的比赛结束后，斯卡洛尼表示，“我们知道沙特队的踢球方式，当我们准备比赛时，我们知道他们的防守非常先进。” 但阿根廷还是输了。 斯卡罗尼继续说道：我们的越位是毫米。

当越位可以精确到毫米级，机器成为足球的一部分时，足球还有那么多令人着迷的偶然性吗？ 除了严格的战术和超强的个人能力之外，机会才是足球的魅力。

▲11月22日，阿根廷球员梅西（左一）在比赛中主罚点球/新华社

历史学家王迪说：“历史没有规则，因为它是不可重复的。我想这也是历史被视为人文科学而不是社会科学的原因。” 足球更难称得上是一门科学，没有一套理论能够保证获胜，更多时候，足球更像是一门基于基本规律的形而上学。 沙特阿拉伯战胜阿根廷是足球历史偶然性的体现。 这样的偶然性可以让人陷入痛苦，但也可以让人看到希望。 尽管世界看似铁板一块，但并非没有改变的可能性。

可以举几个例子来说明足球历史上的偶然性。

1984年，在印度尼赫鲁金杯赛上，中国队1：0击败阿根廷队。 虽然马拉多纳没有参加，但两年后阿根廷队八名队员参加了墨西哥世界杯并夺得了奖杯。 中国队历时18年才杀入2002年世界杯。 韩日世界杯上，中国队连输3场，净丢9球，但还不是那届世界杯最差的球队。 沙特队在32强赛中垫底。

▲11月22日，沙特阿拉伯队球员萨利姆·达瓦萨里（中）在打进球队第二个进球后庆祝。 图/新华社

近年来，只有两支球队在对阵沙特阿拉伯的比赛中梅开二度。 一支是日本队，一支是中国队。 洛国富对阵沙特队打进奇迹进球。 当时沙特队的门将是奥韦斯，他今天表现出色。

1990年，阿根廷队首场比赛负于喀麦隆队，获得第二名。 显然，这个版本并不是2022年阿根廷球迷所期待的，所以我们再举一个例子——

2010年世界杯，西班牙队首场比赛0:1不敌瑞士队，最终夺得冠军。

▲11月22日，阿根廷球员梅西在比赛中。 图/新华社

阿根廷球迷一直是世界球迷的重要组成部分。 早在1930年，第一届世界杯期间，阿根廷球迷就乘船穿越宽阔的拉普拉塔河，前往海湾对岸的乌拉圭，为他们的球队加油。 半决赛阿根廷击败美国队后，蒙得维的亚一家报纸写道：“我们来自拉普拉塔河对岸的兄弟昨天取得了一场伟大的胜利，一场让我们产生共鸣的胜利。因为他们的成功也是青春活力的成功“拉普拉塔”的意思是“银子”。他们的孩子们离开了家乡，漂洋过海去遥远的地方寻找生活和荣耀。

博尔赫斯在一首诗中将海洋描述为“深渊、光辉、机会和风”。 近百年来，一次又一次从大洋出发的阿根廷队最终会给我们带来什么？

▲11月22日，墨西哥门将吉列尔莫·奥乔亚（中）在比赛中扑出波兰球员莱万多夫斯基（右）的点球/新华社

随后C组的比赛，绿衣墨西哥队与波兰队打成0:0。 1985年出生的奥乔亚扑出了1988年出生的莱万多夫斯基的点球，1987年出生的梅西面前的晋级大门，此时闪出了更多的光芒。